拾荒老南

全是废话,别看

她想喝杯可可

#霜星中心向短打






她握着杯子,放进两块巧克力,然后请求别的队员帮她加热。


等待的过程里霜星看着窗外落雪,有一支队伍从破破烂烂的大门里回来。梅菲斯特冲着浮士德微笑,他们又打赢一场胜仗。


北境也经常下雪,且是现在量的几倍,她小时候经常被雪冻伤。现在相对来说却更害怕温暖。雪让她的手长出冻疮,红肿开裂又痒,奶奶用一块破围巾包住她的手背,没有手套,因为看守的士官正感谢这场大雪能让他们不必亲自动手而掩埋很多垃圾。


“雪还要下多久呢?”她缩在奶奶怀里,每说一句话就哈出一口白气,就好像吐出的字也被冷气冻住了。雪境真的冷极了,他们没有酒,只凭着对命运的憎恨坚持活下来。有时她在梦里去南方,享受阳光的抚慰和白色的沙滩,还有潮湿炎热的天气,她坐火车去维多利亚,半途却被遮天的大雪拦下来。霜星冻醒了。


再长大一点她就知道自己哪儿也去不了,因为外面并不像她想象的太平盛世,同样有屠杀和歧视,人都害怕病菌和死亡,也讨厌感染者。后来她又发现此地也不打算收留她,朋友们白天干活,有人幸运的在工作中倒下了,没受太多痛苦;其他的在夜间被填埋,之前可能还要受不同形式的惩罚。他们没家可回,矿工逃走对监工来说是件好事,像大雪一样,有别人会帮他们解决工作。


他们只有吃完晚饭,然后等着挨个儿下地狱。


霜星清楚了这个事实,所以她的心里往后不存在报复和快乐的概念,因为是世界不想让她活下去而非乌萨斯军人,针对的也并非她一人而是所有罹患矿石病的丧家犬们。


她把那张黑签用塑胶壳包起来放在外套口袋里,时不时把手伸进去摸摸它,或者用力咬住,从过去中汲取能量。博卓卡斯替队伍里饭菜可口温暖,头一回把她的口腔烫伤了,留下两块月牙形的创口。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哭过,但博卓卡斯替很与外表不符地慌乱了。“他是心灵敏感的人。”霜星想道,“他会是个好人。”博卓卡斯替后来就学会把食物放凉再喂给她。


“把它给我,好吗?”他问她,向她索要那张伤害过许多人的黑签,这是乌萨斯非人性的黑暗制度象征。但她用力摇头,用一只拳头紧紧攥住它。“你不再需要那种东西,我的女儿。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博卓卡斯替一只膝盖点地,宽厚的手掌凑近她,眼里有一种近乎乞讨的神情在。她仍然拼命摇头,眼泪蓄势待发。事实是,矿场已经被捣毁,失去了这枚溅过她父母亲和祖母血液的黑签后该用什么记住她曾经拥有过的东西?有种比面对火枪更深的恐惧逼近了她,孑然一身活在世上也许比死亡更让人害怕。她在博卓卡斯替面前放声大哭。


她新任的父亲手足无措,最后留下斗篷赔罪,然后匆匆去战场。雪怪小队在斗篷授权下正式成立。


他们有时打胜了前来围剿的乌萨斯政府军,搜到伏特加战利品,就在雪地里生起篝火喝酒庆祝。霜星所在会熄灭火焰,火焰对她也成了最大的威胁,这种天然的势力比任何一种法术更能伤害到她。冷的时候就裹紧爱国者的斗篷,尽管他们很长时间不曾相见,但想起父亲时他的温度就还留存着,能捕捉到。


大熊把融化的巧克力放在桌上,大姊从窗边转过身点点头。这算一种表扬,让他心里暖和起来。


塔露拉说他们该走了,这次动身去龙门。霜星疲惫地感觉到今天大概就是终结,此后无所谓纠结于战争和背叛,她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在梦里开车去温暖的南方。她把杯子放下,热可可是种烫伤食道的化学品;但等她归来,所有事情都会大不一样。


那时她就能尝尝甜腻的巧克力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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